小窗幽记 卷十一 法

【原文】
一点不忍的念头，是生民生①物之根芽；一段不为②的气象，是撑天撑地之柱石。

【注释】
①生：使……生。
②不为：指道家的清净无为的思想。

【译文】
有一点不忍之心的念头，足以能够使人民得到教化，万物得到得以生长的根芽；至于那清净无为的气象，是可以作为顶天立地、经邦济世的柱石的。

【原文】
不可乘①喜而轻诺，不可因醉而生嗔②；不可乘快而多事，不可因倦而鲜③终。

【注释】
①乘：趁着。
②嗔：嗔怪，生气。
③鲜：不能。

【译文】
做人不应该在高兴的时候，轻易向别人许诺什么，也不可以因为喝醉了而生气；不可以因为非常欢快就滋生事端，不能因为疲倦的原因而使办事情有始无终。

【原文】
意防虑如拨，口防言如遏①，身防染②如夺，行防过如割。

【注释】
①遏：洪流。
②染：污染。

【译文】
防止在意念方面的乱想就好像拨动山脉一样，防止胡乱说话就好像防止洪流一样谨慎，防止身体不受到污染就好像防止被夺去生命一样小心谨慎，对于自己的行为，防止出现过失一定要像从身上割肉一样小心翼翼。

【原文】
白沙在泥，与之俱①黑，渐染之习久矣；他山之石，可以攻②玉，切磋之力大焉。

【注释】
①俱：都。
②攻：打磨。

【译文】
白色的沙粒掉到泥潭里面去了，会和泥巴一起变成黑色，这是因为白沙长期受到了泥巴的浸染的缘故；他山的石头，可以拿来打磨玉石，这是因为石头对玉石整天切磨的缘故。

【原文】
礼义廉耻，可以律己，不可以绳①人。律己则寡②过，绳人则寡合。

【注释】
①绳：约束，准绳。
②寡：很少。

【译文】
至于礼义廉耻这些东西是用来约束自己的，不是拿来约束别人的。要是拿这些东西来约束自己的话，自己就会少犯错误；要是拿这些教条来约束别人的话，就不能和别人搞好团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