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仙 江妃

【原文】
郑交甫常游汉江①，见二女，皆丽服华装，佩两明珠，大如鸡卵。交甫见而悦之，不知其神人也。谓其仆曰：“我欲下请其佩。”仆曰：“此间之人，皆习于辞，不得恐罹②悔焉。”交甫不听，遂下与之言曰：“二女劳矣。”二女答曰：“客子有劳，妾何劳之有?”交甫曰：“橘是橙也，盛之以笥③，令附汉水，将流而下，我遵其旁搴之，知吾为不逊也，愿请子佩。”二女曰：“橘是橙也，盛之以莒，令附汉水，将流而下，我遵其旁，卷其芝而茹之。”手解佩以与交甫，交甫受而怀之，即趋而去，行数十步，视怀空无珠，二女忽不见。《诗》云：“汉有游女，不可求思。”言其以礼自防，人莫敢犯，况神仙之变化乎?

【注释】
①汉江：又称汉水，古时曾称沔水，全长一千五百三十二公里，是长江的最大支流。发源于陕西省西南部宁强县北的米仓山，东南穿越秦巴山地的陕南汉中、安康等市，进入鄂西后，北过十堰流入丹江水库，出水库后继续向东南流，过襄樊、荆门等市，在武汉市汇入长江。
②罹：受到，遭遇。
③笥：指一种盛饭食或衣物的竹器。

【译文】
郑交甫经常在汉江游玩，见到两个女子，都穿着华丽的衣服，佩戴着两颗明珠，像鸡蛋那么大。交甫看到了很喜欢，不知道她们是神仙，就对他的仆人说：“我想要下去讨求她们佩戴的珠子。”仆人说：“这里的人都善于辞令，得不到，恐怕还会沮丧后悔。”交甫不听，就下去跟她们说：“二位女子辛苦了。”二女回答说：“异乡人辛苦了，我们有什么辛苦的?”交甫说：“橘子就是橙子，我用方筐盛着它，让它在汉水上漂浮，将顺流而下。我沿着它的旁边提取它，知道我是不辞让的，想请求得到您佩戴的东西。”二女说：“橘子是橙子，用圆筐盛之，令它浮于汉水，顺流而下，我在它的旁边，采食它的神草。”亲手解下佩珠交给了交甫。交甫接受了珠子揣在怀中，快步离开以后，走了几十步，看到怀中已空，并没有明珠，二女也忽然不见了。《诗经》上说：“汉有游女，不可求思。”说的是她们以礼自防，没有人敢冒犯，何况是神仙变化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