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府 枯鱼过河泣

【题解】
《枯鱼过河泣》，属于乐府《杂曲歌辞》旧题。这首诗以鱼拟人，应该是遭遇祸患的人警告伙伴的诗。这首诗中，“枯鱼作书”的确是奇想，突出了汉乐府里所有寓言体歌辞极活泼的想象力。

【原文】
白龙改常服，偶被豫且制①。
谁使尔为鱼?徒劳诉天帝。
作书报鲸鲵②，勿恃风涛势。
涛落归泥沙，翻遭蝼蚁噬。
万乘慎出入，柏人③以为诫。

【注释】
①“白龙”二句运用的是典故。《说苑》中记载：“吴王欲从民饮酒，伍子胥谏曰：不可。昔白龙下清泠之渊，化为鱼，渔者豫且射中其目。”豫且，捕鱼之人的名字。②鲸鲵：大鱼。雄的叫鲸，雌的叫鲵。《韩诗外传》记载：“夫吞舟之鱼，大矣，荡而失水，则为蝼蚁所制，失其辅也。”③柏人：这里运用的是典故。《史记》中记载：“汉高祖从平城过赵，赵王待之以礼，而高祖甚慢易之，赵相贯高怒。后高祖又过赵，贯高等于柏人县馆复壁中布下伏兵欲杀之。高祖欲宿，心动，问曰：‘县为何名?’对曰：‘柏人。’高祖曰：‘柏人者，迫于人也。’遂不宿而去。”

【译文】
神话传说中，白龙一改其龙的面目，化为鱼，跃下清泠之渊，被打渔的豫且射中它的眼睛。白龙遭受这样的不幸，怎么了得呢?谁让它当时化为了鱼呢?只能白白向天上的玉帝哭诉。真想作书信一封寄给鲸鲵，告诉它们不要倚仗风涛的势力。一旦风涛平落归于泥沙，它们就会遭到被蝼蚁吞噬掉的命运。贵为天子的万乘之君，一定要谨慎出入，要戒备那些图谋不轨的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