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府 幽州胡马客歌

【题解】
《幽州胡马客歌》，梁《鼓角横吹曲》旧题有《幽州马客吟》。幽州，在今河北北部与北京及辽宁西南一带。唐明皇喜事边功，宠任藩将。天宝十载（751），高仙芝败于大食，安禄山败于契丹。李白这首诗就是当时之作，讽刺安禄山等人不认真分析当时的战争局势，轻易率领疲兵发动战争，以致遭到惨败。言切而意悲。

【原文】
幽州胡马客，绿眼虎皮冠。笑拂两只箭，万人不可干。弯弓若转月，白雁落云端。双双掉鞭①行，游猎向楼兰②。出门不顾后，报国死何难?天骄五单于③，狼戾④好凶残。牛马散北海⑤，割鲜⑥若虎餐。虽居燕支山⑦，不道朔雪寒。妇女马上笑，颜如赪玉盘。翻飞射鸟兽，花月醉雕鞍。旄头⑧四光芒，争战若蜂攒⑨。白刃洒赤血，流沙为之丹。名将古谁是?疲兵良可叹。何时天狼灭?父子得安闲。

【注释】
①掉鞭：指摇鞭。②楼兰：汉代西域的国名。故地在今新疆若羌县一带。汉昭帝时，楼兰王反叛，多次杀掉汉使。元凤四年（前77），大将军霍光遣傅介子刺杀楼兰王。③五单于：匈奴诸王争相自立，分为五个部落，五个单于相互攻击。④狼戾：狼本性凶暴。⑤北海：匈奴居地，在今贝加尔湖。⑥鲜：新杀的禽兽。⑦燕支山：在甘肃永昌西，绵延于祁连、龙首二山之间。⑧旄头：星宿的名字，二十八星宿之一。⑨攒：聚集。

【译文】
居住在幽州之地的胡人，样貌十分奇特。长的是绿眼珠，头上戴的是虎皮的帽子。他们十分好弯弓射箭，射箭技术之高，万人不能抵挡。弯弓呈弯月的形状，一张弓白雁就落下了云端。唐军双双摇鞭，向楼兰进发，准备对胡人进行讨伐。但将领们没有好好分析战争局势，只知出门而不顾后果，只知报国而不顾士兵的生死。胡人将领，凶恶残暴。他们吃的是北海间养起的牛马，以新杀的禽兽为餐。虽然居住在燕支山，但不觉得朔雪的奇寒。在冰雪之天，妇女可以在马上谈笑，颜色姣好如玉盘。妇女们也有一身好本领，翻身射鸟兽，也能在雕鞍上驰骋。而唐军没有做好战前准备，打起仗来像蜂一样乱攒。结果兵败了，战士的血空洒边漠。率领疲兵杀敌，真是让人感叹不已。什么时候才能消灭天狼，使得中原的父子得到安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