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甫诗选 征夫


【原文】
十室几人在？千山空自多①！
路衢惟见哭，城市不闻歌②。
漂梗无安地③，衔枚有荷戈④。
官军未通蜀，吾道竟如何⑤？

【注释】
①起二句语气极为沉痛，表现了朝廷征召壮丁，造成人口急剧减少的现状。几人在：意思是没有几个人在。空自多：这里说的是看不见人，只是看见山，然而人少山却很多，这又有什么用呢？
②这两句笔调沉重，写出了人民大多苦于征戍，因此才会有这种反常的现象。路衢：指四通八达的道路。
③这句是杜甫感叹自己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。杜甫因为流寓，所以用“漂梗”来自比。
④这句是说自己经常看到那些衔着枚子，带着武器的征夫。衔枚：枚的形状好像筷子，横着衔在口里，防止士兵相互说话。荷戈：代指兵士。
⑤这两句是说，官军没有收复四川，我能够到哪里去呢，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。

【译文】
十户人家不知能有几人活着？千山重峦白白地空有这么许多！大道路旁只看见人们啼哭，繁华的城市听不到一点高歌。征夫像水中漂浮的枝梗，没有一处可以栖身，嘴里含着衔枚，肩上背扛着干戈。援军受阻，他们不能直接通蜀，我的生活不知到底如何？

【赏析】
这首诗是广德元年（763）冬，杜甫初在阆州时所作，当时吐蕃正围困松州。这首诗表现了蜀中人民苦于征戍，到处是一片哭声的悲惨的场面，表达了诗人的伤时哀世的沉郁的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