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甫诗选 题玄武禅师屋壁


【原文】
何年顾虎头①，满壁画沧洲。赤日石林气②，青天江海流。锡飞常近③鹤，杯渡④不惊鸥。似得庐山路，真随惠远⑤游。

【注释】
①顾虎头：顾恺之，字虎头，晋朝人，善绘画。
②赤日石林气：红日升于海，光焰映林石。
③近：接近。
④杯渡：昔有高僧乘木杯渡海而来，因名杯渡禅师。
⑤惠远：晋代高僧。

【译文】
不知何时，顾恺之在这片墙壁上留下了一幅水滨胜景图。明亮的阳光照耀着山木石林，气势非凡。晴朗的天空下江海奔流，波澜壮阔。看着画中的美景，我不禁想起了用锡杖与白鹤竞飞的宝志大师，乘木杯渡海的杯渡和尚，以及与鸥鸟嬉戏的奇人。我好像置身在庐山的山路上，追随着惠远大师遨游四方。

【赏析】
此诗是诗人在观赏了玄武禅师房间的壁画后挥笔写下的。前四句再现壁画美景，后四句抒发观画所感。描写细腻，感情真挚，渗透着诗人消极避世的思想。首联赞叹壁画之精美，并点出此画出自大师顾恺之的手笔。颔联以洗练的笔墨再现了壁画所描绘的水滨胜景。虽只有寥寥数字，却将一幅青天赤日、江海奔流、石林山岚的雄浑图景呈现在我们面前，体现了诗人极高的艺术创造力。颈联连用《高僧传》中的典故，契合了寺院壁画的特点。面对画中美景，诗人不禁想起了用锡杖与白鹤竞飞的宝志大师，乘木杯渡海的杯渡和尚，以及与鸥鸟嬉戏的奇人。诗人提到的人物都与佛、道有关，暗合了玄武禅师的身份。
欣赏完画作之后，诗人顿有时空交错之感，他误将玄武山当成了庐山，将玄武禅师当成了惠远大师，这是对壁画的赞美，也是对玄武禅师的恭维，同时也表现出诗人归隐山林的思想。当时杜甫在梓州一带漂泊，居无定所，寄人篱下，生活困窘，前途渺茫，故产生了避世归隐的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