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书 虎将程文季

【原文】
文季①临事谨急，御下严整。前后所克城垒，率皆迮②水为堰，土木之工，动逾数万。每置阵役人，文季必先诸将，夜则早起，迄暮不休，军中莫不服其勤干。每战恒为前锋，齐③军深惮之，谓为“程兽”④。
《陈书·程灵洗传》

【注释】
①文季：程文季，南朝陈将领。
②迮：狭窄，使变狭。此言堵截。
③齐：此指北齐，曾一度与陈对峙。
④程兽：应为“程虎”，《陈书》作者姚思廉出于避讳的考虑，改为“程兽”，《南史》则作“程彪”。

【译文】
程文季遇事严谨性急，督责部下十分严格，先后攻克的城垒，都截水为堰，土木用工，动不动就超过数万。每有战事，他早早起床，到天黑也还不休息，比将领们都要忙碌，全军上下都叹服他的勤奋干练。每次打仗，他常常当前锋，北齐人很怕他，把他称为“程兽”。

【评析】
《陈书》是二十五史中在唐初纂成的八部官修史书之一，记载了南北朝时期封建割据政权——陈朝（557—589年）兴国、发展、覆亡的历史。
《陈书》成于姚思廉之手，实际上是姚察、姚思廉父子两代纂成。《陈书》的编纂，始于陈代，姚察即参与其事。姚察以史职参与，由于陈亡之故，《陈书》未成而辍。隋代，姚察又受命纂修梁、陈二史，未成而卒。唐兴，天下初定，令狐德棻倡议修前朝史，唐高祖遂于武德四年十一月诏修魏、周、隋、齐、梁、陈六朝史时，受命纂修陈史的有窦进、欧阳询、姚思廉。由于种种原因，数年而不就。至贞观三年（629年），唐太宗重诏修纂，姚思廉奉敕纂梁、陈二史。贞观九年，成《陈书》。
《陈书》虽成于姚氏父子，但前人之功不可没。刘师知《史通》云：“陈史初有吴郡顾野王、北地付肄各为纂史学士，其武、文二帝纪即为顾、付所修。太建初（宣帝），中书郎陆琼续纂诸篇，事伤烦杂，姚察就加以删改，粗有条贯，及江东不守，持以入关，隋文帝尝索梁、陈事迹，察具以所成，每编续奏，而依违荏苒，竟未绝笔。皇家贞观初，其子思廉为著作郎，奉诏纂成二史。于是凭借旧稿，加以新录，弥历九载，方始毕功。”可见，《陈书》的修纂，除了姚氏父子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外，也有他人之功。
《陈书》共三十六卷，其中本纪六卷，分别记载高祖（陈霸先）、世祖（陈蒨）、废帝（陈伯宗）、宣帝（陈顼）、后主（陈叔宝）五皇史实；列传三十卷，大致按皇后、武将、文臣、宗室、儒林、文学、孝行、侍臣、逆臣之类。较为全面地反映了陈朝的历史。
《陈书》的价值之一在于，它成于姚氏父子之手，姚氏父子曾仕于陈，对陈朝之事亲身经历，虽成于唐，但可以说是当世人写当世事，是现存比较好的原始记载。其二，纪传中大段甚至全文保留诏令、奏疏，保留了陈代的不少作品，对于窥视陈代文风及典章制度，有较大参考价值。其三，《陈书》以及《梁书》的行文风格，是对六朝文风的变革。散文或古文的倡导与重振，以唐中叶和北宋时期为主，姚氏父子在陈末唐初已开其先河，在古代文学史中的地位不可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