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书 恭帝之死

【原文】
淡之兄弟①并尽忠事高祖②，恭帝③每生男，辄令方便杀焉，或诱赂内人④，或密加毒害，前后非一。及恭帝逊位⑤，居秣陵宫，常惧见祸，与褚后⑥共止⑦一室，虑有鸩毒，自煮食于床前。高祖将杀之，不欲遣人入内，令淡之兄弟视褚后，褚后出别室相见，兵人乃逾垣⑧而入，进药于恭帝。帝不肯饮，曰：“佛教自杀者不得复人身。”乃以被掩杀之。
《宋书·褚叔度传》

【注释】
①淡之兄弟：指褚秀之、褚淡之兄弟（俱为褚叔度兄）。
②高祖：此指宋武帝刘裕。
③恭帝：恭帝司马德文，东晋末代皇帝。公元420年为刘裕所废，不久被杀。
④内人：宫女。
⑤逊位：退位。
⑥褚后：恭帝皇后，为褚秀之之妹。
⑦止：居住。
⑧逾（yú）垣（yuán）：翻墙。

【译文】
褚淡之兄弟几个都尽其忠诚，效力于高祖刘裕，只要晋恭帝生了男孩子，就下令设法杀掉，或者买通宫人，或者暗中下毒，前后害死不只一人。等到恭帝退位后，住在秣陵宫，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，与褚皇后住在一起，特别怕中了食物中的毒，所以两口子在床前自己动手做饭吃。高祖要对恭帝下手加害了，不想正儿八经地派人入宫，而是令淡之兄弟去看褚后，把褚后喊出到另一房间相见，兵士再翻墙而入，强迫恭帝服药，恭帝死不肯喝，说：“佛不让自杀而亡的人再变人身。”士兵就用被子把他闷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