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史稿 官逼民反

【原文】
（谷际岐）上疏曰：“教匪滋扰，始于湖北宜都聂杰人，实自武昌府同知常丹葵苛虐逼迫而起。当教匪齐麟等正法于襄阳，匪徒各皆敛戢，常丹葵索以虐民喜事为能。乾隆六十年，委查宜都县境，吓诈富家无算，赤贫者按名取结，纳钱释放。少得供据，立与惨刑，至以铁钉钉人壁上，或铁锤排击多人。情介①疑似，则解省城，每船载一二百人，饥寒就毙，浮尸于江，殁狱中者，亦无棺殓。聂杰人号首富，屡索不厌，村党结连拒捕。宜昌镇总兵突入遇害，由是宜都、枝江两县同变。襄阳之齐王氏、姚之富，长阳之覃加耀、张正谟等，闻风并起，遂延及河南、陕西。此臣所闻官逼民反之最先最甚者也。”
《清史稿·谷际岐传》

【注释】
①情介：情节。

【译文】
谷际岐上奏章说：“教民造反生事，始于湖北宜都县的聂杰人，其实起因是武昌府同知常丹葵对教民苛虐逼迫太甚。当初叛乱教民齐麟等在襄阳被正法，其余教民本已有所收敛，常丹葵向来以虐待百姓、惹是生非为能事。乾隆六十年，他受命在宜都县内缉查，对有钱人家敲诈勒索，不知有多少次，贫苦人家则逐个具结，交钱才能释放。稍有一点供状，马上施用酷刑，甚至用铁钉把人钉在墙上。又用铁锤打死了很多人。情节稍有可疑，就解往省城，每艘船载一二百人，饥寒而死的，尸体浮在江面上。在牢中病死的，也没有棺殓。聂杰人在宜都号称首富，常丹葵多次向他索要钱财，贪得无厌。聂家就和村里人联合起来抗拒官府拘捕。宜昌镇总兵冲了进去，遭到杀害，由此宜都、枝江两县同时发生叛乱。襄阳的齐王氏、姚之富，长阳的覃加耀、张正谟等，一起闻风而动，叛乱一直蔓延到河南、陕西。这是我所听说过的官逼民反的最早最厉害的例子。”